在通过暗道离开通西楼之后,由于一百四十多人实在太招摇,很难隐蔽在小巷里。于是渐香就把人就分成了两队人,分别由渐香和绪鲁恩带领突破两座城门后在城外约好的地方会面。
他们走上山,孩童身体的蓝花已经体力不支,只能由左雏背着他走。
渐香他们到达了约好的地点。
山洞内为了尽量隐蔽,只点了两台火灯。一见到渐香,绪鲁恩立刻走上前来:
“你们怎么样,没有被他们的追兵发现踪迹吧?”
“突袭的时候损失了两个人。城门的守卫没有时间反应去报信,而且我们把在场的守卫都杀死或束缚起来了。”
虽然贫民区都靠近城墙,但城门附近没有人住。这个时间做生意的小店早就关门了。半小时内应该没有人发现城门的事。
“不错嘛。我在千薇嫂的人帮我们偷偷出去的时候,一接近城门就把守卫都绑起来了,包括千薇嫂的人,这样遥真就不会怀疑他们了。”
渐香笑了笑,锤了一下绪鲁恩的胸口。雨墨由于路途过于劳累而不顾山洞里的尘土,直接坐在了地上喘息着说道:
“遥真小看我们了,估计他们完全没想到能有上百人加入我们。”
“这不怪他,我本来也认为只会有不到五十人跟着我呢。”
几个人在昏暗的山洞里休息了一会,但毕竟还没有脱离遥真的管辖范围,他们准备继续前行。这时他们听到了一些动静,很快巡逻的原农民施兴平就跑了进来:
“好像有复数人在接近。”
渐香和绪鲁恩赶忙走了出来,注意着动静的方向。
“北面来的,听动静有三十来人。”
“北面是莲镜城的反方向,不是追兵吧。难不成是遥真埋伏在这的人?”
“有蹊跷,先观察一下,等看清楚了再动手。”渐香冷静地思考着。
动静愈发接近,除了草丛被翻开的声音之外,还能听见奚落的马蹄声。渐香和绪鲁恩轻轻拔出了剑并示意追随者们做好战斗准备。全体埋伏在山洞内和树木后面,一场血战即将爆发。
当对面的人进入视野时,带头的人突然勒住马然后一边下马一边大声喊道:
“那边的朋友,你们是寒梢渐香的人吗?”
如果是敌人的话应该不会这么问的。渐香探出头去,发现那个人身穿红白相间的军服,红色的条纹织出一只雄狮。
渐香一下就认出了这个人:
“卞文柏?”
渐香立刻从树后面走出来,收起了剑。之前渐香曾经造访过院果小都统的驿站,但由于小都统的人中出了个叫成温阳的叛徒,渐香便被当作他的接应者而抓起来了。
当时正是卞文柏下令放了他,并帮渐香促成了他与院果的会面。
“果然是你。”听到渐香的回应之后文柏继续走了过来,“我们由于中途改变了行程,怕你们找不来就在这附近多待了几天来迎接你们。”
“谁能告诉我这tm是什么情况?”旁边的绪鲁恩也收起了剑。
“大家收起武器吧,他们是来接应我们的。”
渐香吩咐下去,人们左右对视了一下之后照做了。
“鲁恩,说起来我还没给你们讲在驿站附近发生的事呢。”
渐香的追随者和文柏是士兵一同走着。或许是维蟒人在偌默人的印象很差吧,偌默的士兵们有意想离渐香的人远点走,有些渐香的追随者武大斜阳也不满地瞪着他们。
在叙述完惊险的下午之后,绪鲁恩笑了几声,而被左雏背着走的蓝花则趴在他的背上大笑不止。渐香和雨墨在一旁表示苦不堪言。
文柏这才注意到同行的雨墨以及被人背着的“十岁”少年蓝花。
“为什么还有女士和孩子?”
“这位是寒梢雨墨,她是我的妹妹。”
渐香坚定地说道,雨墨在一旁露出捆在背上的弩:
“也是能打的,维蟒女人可没你们偌默那么娇弱!”
“哦,是嘛?”
渐香在旁边把雨墨的头按下去,少女立即大幅度弯下了腰,用软绵绵的拳头抗议起来。
“哥哥!”
“好啦不欺负你了。”
渐香松了手,又揉了揉雨墨的黑色带卷的长发,雨墨没有说话,把头转向一旁嘟起了嘴。
和他们同行的文柏苦笑了两声之后指了指自己手中牵着的马:
“好吧,那至少让女士坐上我这匹马吧。”
“诶嘿嘿。真的可以吗?”
雨墨的双眼闪烁着光芒。文柏点头确认之后,渐香和雨墨向他施以低头礼,接着渐香便把雨墨扶上了马。趴在别人背上的蓝花在笑完之后揉着眼睛,小孩子的身体显然已经受不住疲劳了,他向渐香他们摇晃起了手,
“还有……别忘了我哦。还有我叫蓝花荆,很高兴认识你,百夫长卞文柏?”
蓝花从渐香刚刚讲的故事中听到了文柏的事,
“……好像是叫这个吧?能否让我也坐上马呢……这帮人身上有股异味。”
不知是因疲劳而有气无力还是怎样,最后半句他没让任何人听到。
于是蓝花便上了马并幸福地趴到了雨墨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流进他的鼻腔。雨墨没有反感小男孩的这一动作,反而因骑上了马而轻松地伸了伸懒腰。这令渐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好在有绪鲁恩拦着,渐香才没一拳把他打下马。
“别以为你是小孩的模样我就不会揍你,三十七岁。”
虽然一开始听到绪鲁恩说拥有小男孩身体的蓝花竟有三十七岁,渐香并不相信。但随着对他的观察,渐香发现他不可能是平凡的孩子。所以渐香凑到蓝花耳边做出了如此警告,蓝花只好无奈地将身体往后挪了挪尽量离雨墨远一点。他坐在马背上懒散地问道:
“话说我们是要往那边走?”
“我们先一路向北走。”文柏回答道,“大家今夜都累了,先到驿站休息吧,明天早上也尽量休息,然后午饭之后出发。”
“要往哪走?去找小都统吗?他什么时候准备好和高谷族人开战?”
渐香追问道,他想起了自己和同族人的最初目的就是参加偌默帝国的军队然后一起进攻高谷族。
“明天下午开始我们继续向北走,沿途经过驿站休息。两周之后我们就会到达偌默帝国边境的闻涛城,院果绍钧小都统已经赶往那里了。在城内简单休整之后我们从东门出去,再走一周之后我们就会开始袭击高谷族的最大牧场——谷源牧场。蛛骨也会有人驻扎在那里,届时看他们的态度决定要不要继续进军。”
“不是一鼓作气灭掉他们的族吗?”
百年来高谷族和西维蟒一直战乱不止,矛盾相当深。而渐香的追随者全部都是为找高谷算账而来的。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只要让高谷族长记性就够了,赶尽杀绝的话我们自己的损伤也会是致命的。况且我们偌默的敌人是蛛骨人,我也不知道绍钧小都统会对高谷攻击到哪一步……。”
“二十年前我父亲就出征了,和你的想法一样,然而他们近几年又开始活动了!”
“……”
文柏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渐香凝视着他,大概这就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吧。
雨墨看在一旁,从马上侧身抚摸了下渐香硬硬的黑色卷发。渐香叹了口气,也没有继续追究。
“卞,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渐香回忆起了几天前在驿站附近的古木林发生的事,成温阳、罗上孝武和异魔的事情浮现在了眼前。
“在那片古木林中,我见到了本应被拦在划境神像之外的异魔。成温阳和百夫长罗上孝武是一伙的,他们可能有什么阴谋,这些罗上都已经承认了……”
“我知道。”
文柏冷静地说,
“我早就察觉到他们在背着我做些什么了,而且可能院果小都统也参与其中……。”
“天罚,不会降临吧?”
渐香略显担忧。但文柏没有回答,只是嘱咐了一句:
“你这些话千万不要对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提起。”
“嗯。”
点了点头后,渐香闭上了嘴。
——两周的时间转瞬而逝,渐香一行终于到达了偌默帝国边境的闻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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